充电小q

人血馒头是愚者的狂欢

【邪簇】失忆症下

ooc

 @江南 

接上文

第一章:https://jiangnan736.lofter.com/post/203b810c_1c6382b60

我跑出巷子,在我们刚刚才走过的第一条巷子的小卖部门口看到了黎簇,他坐在小卖铺门口的小板凳上,在摸一只小土狗的鼻子,小卖铺的女孩子在一边举着手机偷拍他。

我有点腿软的扶着墙擦汗,心说我他妈真的连狗都不如了!?

我平息了三十秒我突如其来的怒意,我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我告诉我自己不要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他现在什么都不懂,他就是一个小儿童,而我是一个什么都懂的大人。

我慢慢走了过去,走向把我完全忘了的黎簇。—— 江南

 

1.

我在一旁搬个板凳坐下,四合院的小店铺放暑假的小屁孩来来往往,嘻嘻哈哈边蹦边跳叽叽喳喳的跟堆雀儿似的,黎簇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摸着小土狗的鼻子,偶尔还会亲昵的低下头用鼻尖去蹭蹭,人不如狗,妈的,我心里一酸,看着黎簇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又被这个世界的某一个生命拉回到这个世界,我开始有些彷徨,刚才那些心思开始发酵,我觉得有点恨,恨谁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有点恨,黎簇偶尔会在抬眸的时候眼角余光会看到我,他也是静静的凝凝神,复又低下头,与狗嬉戏。

 

黎簇好像不太喜欢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刚才在胡同口的时候没理他的原因,或者是我没有苏万那么耐心没有sun那么温柔,书上说小孩子的爱恨特别分明,还很记仇。

 

小土狗蹭蹭黎簇的鼻尖黎簇眯起眼睛,眼尾带着一点点满足,我不知道他现在一片空白的世界里是否开满了花,他看起来很高兴,小土狗蹭蹭他脱离了他得怀抱,他看着一溜烟儿跑掉的小土狗呆呆的,那双眼睛也是呆呆的,我心一下疼了起来,我知道和他很难过但他却不知如何表达,他像一只破茧的蝴蝶,睁开眼睛陌生的望着这个世界。

 

人的成长,是一个失去幸福的过程,而非相反。人的成长往往发生在不经意的时候,但是当人失去了记忆呢?没有过去,就没有未来,没有未来和过去,那这个人还是过去的这个人吗?

 

我今天发出了第二次这个疑问,我看着呆坐在凳子上的黎簇,忍住已经打翻了的酸涩,想要朝他走过去,结果,他妈的,我靠,黎簇是肉骨头吗?那来的这么多条狗来跟我抢位子,他妈的人不如狗,我认了,你他妈的那里来的野狗也跟我抢C位,我准备撸起袖子跟那只狗打一架又怕吓着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条又破又烂又脏兮兮的流浪狗像是见到肉骨头一样屁颠屁颠的朝着黎簇奔过去。

 

黎簇这个傻逼孩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又不敢伸手摸,看到这里我决定原谅这只破狗,只要黎簇开心,我就是个这么有原则的人。

 

这只狗由着黎簇打量,我不得不承认这条丑八怪狗有一双非常通慧豁达的眼睛,那是时光给与的特殊礼物,我在我的长辈那里看过,我不得不承认这只破狗还是有优点的,傻孩子也觉着,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伸出手,悄悄地,小心的,伸出手当指尖快要碰触到的时候又停顿了下来,带着一股子自己都不知道的天真,真可爱,我带着老父亲的心思想着。

 

老狗闭上眼睛,温和的抬起脑袋轻轻的触碰到黎簇的指尖,黎簇嘴角抿起一个小小的酒窝,甜兮兮的,他比刚才更胆大了一点,半个指节碰到老狗的脑袋,陷入到营养不良稀疏的毛毛里,我看到黎簇突然笑了,那个笑是他跟我介绍sun时候类似的,更愉悦的,我知道这条狗马上要升级为黎簇的圈内狗。是的,我还在圈外徘徊甚至找不到门的时候,这破狗不费吹灰之力打破人与狗的界限,进入到黎簇画的圈圈里。

 

我吸吸鼻子决定不让眼泪掉下来。我和他出门一趟,我没有带他找到他的sun,他却带回去了一只流浪狗,他第一次出门,就带回了一只流浪狗,我带着他慢慢走回瞎子的院子里,基本能看到瞎子的某种呆滞,好像有一种他的院子可能要变狗场的悲哀。

 

 

2.

 

黎簇抱着那条老狗乖乖的坐在院子里,老狗就静静的趴在黎簇怀里,他们没有言语,黎簇拿着一把小梳子正在细细的给老狗梳毛,老狗长时间流浪身上的毛毛有些地方都打结起块,黎簇不嫌弃,他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是愉悦的,他小心翼翼的给老狗梳毛,细致的仿佛千锤百炼,我突然要看不下去,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苍蝇,被苍蝇拍打了无数次都没死,到了最后,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在于为什么没死,而是自己被打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还要待在这个拍子下面。

 

我看着老狗乖顺的舔舔黎簇的鼻尖,黎簇突然笑了起来,动物会让他感到放松,是因为现在的黎簇和他们一样,心灵纯净的像是婴孩,任何带有杂念和欲望的人或物靠近他,都会引起他的紧张。

 

“”别看了,在看也不是你的“”。

 

瞎子不知道从那过来,抱着个瓜,咔擦分了两半递给我一半,“别看了,要收钱的”。

 

“我收留这崽子,监护人来了账结一下”。

 

我皮笑肉不笑的抱着半个瓜,“现在监护人不是我”。

 

“那我把他赶出去”。

 

我一把拉住黑瞎子,黑瞎子推推墨镜,掀开皮大衣,我靠,我看了眼黑瞎子,黑瞎子依旧挂起吊儿郎当的笑容。“微信,支付宝,银联,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对了”,瞎子从兜里掏出两根一次性调羹,插了根到我西瓜上,笑的牙不见眼,“诚惠,手续费付一下,这个算是免费赠送”。

 

“吴老板下次再来”。

 

呸。

 

3.

到了天将黑的时候,苏万带着sun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灰扑扑的老狗和同样灰扑扑沾满狗毛的黎簇,他解开sun的狗圈,sun乖乖的蹭到黎簇的边上,黎簇低头抱住sun,被美国大甜心用爱的口水洗了一次脸。

 

苏万看看黑瞎子,看看黎簇,溜了一圈的眼光终于看到了我,我以为他会问什么,但最后他只是又回头看了眼两人一狗玩的很开心的黎簇,sun是个大甜心,现在已经用爱的口水对黎簇和老狗两只展开洗礼,苏万放下手里打包回来的饭菜走过去在三只身上投上阴影,在黎簇抬头那一刻苏万像是换个人一般的笑的甜津津的拎着三只往房间走,黎簇还是那张板脸,眼神呆呆的,我总觉得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来,我是谁,我在哪儿。

 

等大魔王彻底不见我终于忍不住的躲在角落笑了起来,这一天的事情太多太多,难得的轻松时刻我倒是终于觉着黎簇还活着。

 

他还活着。

 

4.

等苏万带着喷香的三只回来的时候,菜也热好了,当然是我弄得,黑瞎子那鸟人就负责躺在贵妃榻上懒洋洋等吃,美名其曰是蹭吃蹭喝的人总得出点力吧。呸。

 

晚饭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吃,我看了眼全程苏万妈妈式服务的黎簇,在看看淡定的一批的吃饭的黑瞎子,总觉得我应该在车底。黎簇这个傻逼,怪不得饭桌上有转盘,敢情是方便他一个菜一个菜的吃过去,还得这个菜吃完了,才会吃下个菜,这孩子我看了一圈,挑食儿,带绿的只夹一点点,带红的一筷子下去十分之一。

 

好家伙,失忆还不忘记挑食。

没毛病。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不,

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今儿我算是见过了。

 

每次等黎簇夹青菜的时候苏万会在他夹完以后给他狠狠再来一筷子,黎簇看着碗里的一堆绿色,抬头看苏万,苏万就笑眯眯的摸摸黎簇头,

 

“这个菜好吃”。

 

黎簇,黎簇,好没出息的一崽,欺软怕硬简直成了本能,低头吭哧吭哧的吃。

 

好不容易吃完了,苏万就会很开心的给他夹一筷子的肉,黎簇就会很开心的朝着苏万笑,你个傻崽,一大快青菜和一筷子肉,这不是等量公式啊傻崽。

 

黎簇这傻孩子胆子不肥脑子太瘦。吃完了苏万会给他递湿纸巾,他乖乖的拿起来擦嘴巴,擦完了会抬头给苏万看,苏万笑了他也跟着笑,等苏万拿手碰碰他的肚皮,感受到他肚皮微微鼓出来的时候,便笑着放行了。

 

黎簇就跟着其他两只跑到瞎子刚刚躺过的贵妃榻上,三人一狗,sun热火朝天的给另外两个小伙伴舌头洗澡,黎簇就左拥右抱的亲亲这个蹭蹭那个。

 

“我很久没看到黎簇这么开心”。苏万坐在我旁边,我看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子今天,全程招呼黎簇去了,“你打算怎么办”;

 

“养着”;我侧头看了他一眼,他就那样望着黎簇,眼神平静,带着点青烟似的惆怅,他转过神来,眼神又变回了以前那个乐天派的苏万。

 

“师兄,鸭梨是我兄弟,我得养着他”。我忍住心里的酸涩,人在从生到死这个无稽的过程中,一下子就长大了。

 

“养多久”。

 

“不知道”,苏万笑了,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他什么时候好,我就什么时候离开”。我接下来的话便说不出口了,我不敢去看他,只能把目光转向一旁,我原以为我做完这一切之后还能剩下一些什么,没有想到,竟然什么都没有剩下,比麻木更深一层的,就是淡然,对于死亡的淡然,我突然庆幸那个时候在黎簇身边的是苏万。

 

“谢谢”。

 

“嗯”?苏万惊讶的转过脑袋,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他有些结巴的开口“师师兄”,他还是那个傻乎乎乐天派的苏万,瞎子把他照顾的很好。我拍拍他的头,他脸有些红,带着点傻乎乎懵逼的脸看我,养的太傻了,我心里发愁,瞎子他娘的这是把人当宝疼着呢。双标狗,我心里暗骂。“去吧”。“诶”,苏万回头看了看我,我朝他摆摆手,苏万带着点奇怪的表情去找三只了,现在是四只一起闹成一团。

 

“养的不错”;

“比你省心”;我笑了起来,看着闹成一团的四只,“那确实”。

“知道自己多闹腾了把,瞎子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你调教出来”;

“我真是欠了你们老吴家的”;

“谢谢”;

“甭客气”,瞎子歪着头拉开皮衣,我看着里面挂着的那些玩意儿就脑壳疼。“诚惠”。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柒,穷鬼”,黑瞎子没得到乐趣,泱泱的坐在一旁,没个正行的一脚踹在石凳上,拖音卖调“洗碗

”。

 

得,在这儿等着呢。我看了眼四小只,乖乖的收拾起来。

 

5.

 

等他们四个闹完,苏万看看天色,看着已经开始打瞌睡的黎簇,两人两狗开始往黎簇房间走去,黎簇今天心情很好,两只狗让他也很独立,他带着两只狗先进了他的房间,苏万后脚就要跟着进去被我拉住了,我惊恐的看苏万,说人家得独立,你再这样下去还想找女朋友吗?苏万愣了好几秒,才挠着头看我,和我说这不冲突,他不差钱。我说这他妈和钱有啥关系,万一黎簇以后粘你了咋办,苏万是个乐天派,完全不明白我的担心在哪条线,和我说黎簇现在不就粘着他了吗?我气得给这孩子一巴掌拍出去,自己个进去看黎簇,他已经和他的狗睡着了。

 

我还没靠近,那条今天带回来的老狗就睁开眼睛望着我,我靠,我不是坏人啊,用得着防贼一样防着我吗?你他妈的还是我带回来的,衣食父母懂不懂,老狗警惕的望着我,已经从地板上直立起身子,我知道这是狗要攻击的信号,我看着抱着sun那只傻狗睡的甜滋滋的黎簇,觉着今儿要是吵醒了他,明儿我就可以自己退群了,sun你个傻狗,这有只非法狗呢,我早上一来你还睁眼了呢,怎么这狗一来你就和黎簇睡成傻逼,你还是不是黎簇的宝宝了,我看看傻狗,在看看黎簇,在看看已经完全起身拱起身子的老狗,呸,好男不跟狗斗。

 

我战略性从黎簇房间里撤退出来,一眼就看到在院子里笑的东倒西歪的黑瞎子,到他们这个地步耳聪目明,在加上这家伙跑马的脑洞,我用脚都知道这傻逼脑补了些不得了的东西,我那是战略性撤退,懂不懂,我朝着黑瞎子比中指,黑瞎子回了我一个中指,用唇语在那儿骂“傻逼”。我靠,这我能忍,我惹不起里面的,外面的我还惹不起,正等我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打得他喊妈妈,这狗逼一拉皮衣,我看着里面的二维码,我瞬间痿了,

 

我,吴邪,好帅一男的

败给了这个拜金的社会。

我想退群了。

再见,你们这些凡人。

 

我看着天上的月色,黑瞎子那狗比早跑了,我看看依旧灯火通明的房间,我还没有机会和黎簇好好说一句话,哪怕是一句对不起,或者一句再见。他就已经清零了所有,再也没给我一个机会。而我面前的这个,我却无法去和他说一句你好,当做我们才认识那样。

 

阵阵痛楚漫上心头,源源不断,在四周蔓延开来,让我痛苦不堪,我觉着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在这里,心中如有数把尖刀切割着,很多故事不就是因为没有结局才有了继续等下去的理由,我像是个吃了苦胆的人,被苦涩的味道充斥全身,我看着灯火通明的房间,无边的痛苦从我的血管往外爬,它们带了钩子,扎进我的心又顺着血液流通到每个角落,我只是看着便觉着好苦,好疼,那身处其中的人呢。

 

黎簇刚醒来那会儿,会不会也是这样,睁着纯真的双眼恐惧害怕惶恐的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我曾经听闷油瓶和我说过:“他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个时候的他看着他的手,一脸平静,那会儿我的心就像是被人牵着拿刀捅了一刀,那得经历过多少次的痛苦才可以坦然甚至冷漠的笑着告诉我他的苦难:“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吗?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的幻影。” 

 

黎簇也是这样疼的吗?他刚刚醒过来,发现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不会哭,不会闹,不会笑,那他会落泪吗?他会一个人躲在角落哭泣吗?

 

他,我几乎要被从心里奔流出来的苦痛搅的说不出话来我那个时候可以想一想然后告诉闷油瓶,“没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那么这一次呢?

 

我还能做到吗?

 

我看着散发光亮的房间,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张皮,被理智蹦着,我得笑,微笑,善意的,温柔的,不带任何负面情绪的笑,我看着这个灯火通明的房间啊,心里那条河流开始狂风暴雨,那里属于情感的一部分开始崩塌,那里藏着的吴邪开始死去,那个吴邪偷偷地,偷偷地,偷偷的喜欢着,爱着,心疼着,那个睡梦中的人,那个吴邪他在今天开始沸腾的心河里开始慢慢死去,他想要陪着他的黎簇一起,躺过冰冷的河水,一起度过奈何桥,理智这部分拉着他,告诉他,他的那个黎簇正在睡梦中,他还在

 

还在这,

 

还在人间。

 

他需要你,

 

你要活着。

 

我直直的望着亮起灯的房间,我告诉自己,还好,还好,我没害死你。

 

6.

 

一大早起来就看到苏万在院子边上的老式压水机边上刷牙,苏万蹲在他边上,黎簇刷完牙还乖乖的龇牙给苏万看,又拿过苏万递给他的面巾擦了脸,我在边上看的酸唧唧的,黎簇看到我,笑容的尾音给了我,客气生疏一个完美的微笑我几乎挑不出毛病来,不是这样的,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黎簇他从来没对我这么笑过。我的那份特殊成了以前的过去式。合着记忆一起被丢在过去。

 

黎簇听着苏万的话乖乖的坐在凳子上,桌子上摆了几个中式早餐,豆汁油条八宝粥还有馒头以及几叠小菜,典型的北方风格,黎簇乖乖的等着,我坐在边上还有些奇怪,等黑瞎子落座了拿起馒头咬了一口我才恍然大悟,我看了一眼苏万,苏妈妈这会儿正在给他的黎宝宝拿油条,黎簇很乖,很聪明他会自己吃饭,自己擦嘴,这些成果都是苏万一点点交给他的,一点点的变成习惯,我有些眼热,在看到黎簇乖乖的挑了跟最大的油条放在苏万碗里的时候,我更酸了。我觉得是时候来一场男人间的谈话了。

 

瞎子看我一眼,我朝他翻白眼,他不以为意的推推墨镜继续啃他的馒头就着菜,呸,知道自己徒弟有难还净看笑话有你这么当师傅的吗?

 

有,黑瞎子眼神回答,吃饱喝足带着那股得意劲去躲懒去了,苏万在太阳还不是那么亮的早上带着三只来到葡萄树下,我看着苏万跟变戏法似的往外掏,一堆幼儿园识字帖,花花绿绿的风格透着股不一样的奔放。

 

我看着这堆东西,躲在角落里,我淘淘口袋想抽口烟,一模才发现烟给胖子缴了还没补,葡萄架下传来朗朗的读书声,苏万一句黎簇应一句,小鸡啄米似的,透着点可爱,老狗和sun都乖乖的趴在黎簇的脚边,苏万教他书上每个词语的意义,告诉他,“喜欢”就像他对sun这样的,"讨厌“就像他吃到的那颗苦莲子之后的感觉一样。我在一边看着,老感觉苏万把黎簇当他的小媳妇了一样。

 

等黎簇读累了,sun和老狗就抬起头给黎簇一个爱的奖励,苏万会从他的城南破烂王的大口袋里掏出小零食来奖励黎簇。黎簇会乖乖的露出甜甜的笑来,两个酒窝会绽放在黎簇的脸上。

 

这个黎簇真的是黎簇吗?

 

我开始恍惚,就像昨天,黎簇摸那只流浪狗,我那会儿心都停了,正常人会试探是害怕,但黎簇不会,他根本不知道危险的,他失忆了,他无法根据前面的画面去想下一秒的事情,他要摸,就直接上手了,那要是更可怕的事情呢?我只要一想我就觉得我要窒息。

 

我昨天问黎簇,你在等谁,这句话问他不如问我自己,

 

我在等谁。

 

等黎簇还是等一个披着黎簇的外衣的

 

全新的人?

 

 

7.

等他们读书完毕了,黎簇带着狗子玩耍,苏万期期艾艾的到我面前来,“师兄”。“说吧”。五三小弟看了看我,确定我没生气才说道,“师兄,黎簇面前最好真善美一点,因为他以后的性格和三观就在我们几个他接触的人里塑造”。说完小心的看我一眼,我又不吃人这臭小子。我踹着口袋扑棱了下苏万的脑袋,“我心里有数”。

 

 

日子一天天过,四个大男人窝在黑瞎子的家里,这心眼成精的人那是一个坏,挑着眉的在哪儿挑事儿,偏偏除了苏万和那两只狗,黎簇还很黏他,每次苏万不在的时候,黎簇就左拥右抱着他的狗去骚扰黑瞎子。

 

黑瞎子不堪其扰,“小子,”黑瞎子指指我,“那有个色叔叔,对你垂涎三尺,去哪儿,他有糖吃”。我有点想骂人想想苏万的话,最后还是决定口吐芬芳不和垃圾计较,我决定忽视掉黎簇依旧拉着黑瞎子衣角的手,和我心里酸唧唧一片,老男人,呸,小年轻的那点苦涩谁还没有不是,我摆着笑容等黎簇过来。

 

黎簇这破孩子看我了我一眼把头贴在sun身上,继续锲而不舍的骚扰黑瞎子,黑瞎子被他闹的没办法,从兜里掏出一块糖,递给黎簇,黎簇巴巴的望着黑瞎子,黑瞎子气笑起来,“你这小崽子就应该打死”。拆了糖纸递给黎簇,黎簇啊呜一口吞到嘴里,含糊不清说“谢谢 ”。

“不用谢,记得喊你吴爸爸给钱”。

 

我决定黑瞎子还是去死一死好了,我冷着一张脸看着继续抱着狗子蹲在门槛上等苏万的黎簇,我走过去,黎簇依旧看着门外。

 

“小子要不要出去”。黎簇不理我,sun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从黎簇的臂弯里抬起大脑袋对着我拱,黎簇这才分了点眼神给我,“它喜欢我,我也没办法”。

 

“不去”。

“我给你买糖吃”。

“傻”。个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苏万教你的好的不学学坏的,“那我带你去找苏万”。

“骗人”。

“这次不会了”。黎簇看了我一眼,他不喜欢我,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一手一只抱着他的狗换了个位置,继续不哭不闹安静的等待他的苏万回来。

 

也许一个人要走很长的路,经历过生命中无数突如其来的繁华和苍凉才会变的成熟。在这个院子里,我的注意力基本在黎簇身上,我都在看他,他在看苏万,看狗,看葡萄,看那池鱼,还会看一看特立独行的瞎子。他有好多要看的,而我在这里想看的就他一个,他每次用这种我谈不上来的眼神看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就有些嫉妒。

 

事情的真相,很多时候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昨晚睁着眼睛等天亮,不断的在心里询问自己,如果最开始陪在黎簇身边的人是我,那会不会不一样,我看了眼抱着sun脚边是那条老狗的黎簇,对上那只老狗的眼睛,在那双豁达平和的双眼里知道了我的答案。

 

死亡不是失去了生命,只是走出了时间。黎簇属于过去的那一部分走出了时间,留下的是这个干干净净没有过去未来的新人。

 

我看着黎簇,黎簇有些疑惑的转过脑袋看着我,我从他一片空白干干净净的眼睛里读出来疑惑和冷淡,在这个下午,在黄昏还未来临,黑暗还未降临的时节,突然有了面对现在活下去的勇气。

 

如果你身边的亲人有一个去世了,而其他人都健在,你会觉得这一次的去世,是一次巨大的浩劫。而如果你身边的亲人,在一年内一个接一个地去世了,你会慢慢地麻木。我在很长很长的岁月里,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以各种方式死去,你发现任何人都无法在你身边留下来,这个时候,对于死亡,你就会有另一种看法。

 

 

而现在,我接受着黎簇的离去,又十分庆幸在这个和昨日一样又不一样的午后里,找回了另一个活着的,活在阳光底下的黎簇。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我看着黎簇,黎簇对我不感兴趣的转过身,继续低头和sun玩在一块,反倒是那只老狗,我在他眼里读到了我爷爷常常望着我的时候冒出的光点,他抬起脑袋朝我走来,黎簇也被惊的抬起脑袋望着老狗,他看我的眼神更加不善,当老狗低头拱拱我的手背,他眼里的不善和戒心又很快消失。仿佛告诉我,他对于老狗承认的人他也会承认。

 

我低头看着那双眼睛,那是双智者的眼睛,他读懂了我,他看到我藏在角落里的伤口,所以他低垂着头,像是释迦点化阿修罗一般,那是一种岁月和苦难回馈给坚持本心的人或物的一种恩典,那是一种高尚,这里所说的高尚不是那种单纯的美好,而是对一切事物理解之后的超然,对善与恶一视同仁,用同情的目光看待世界。老人都说,动物有灵性,我很幸运,以前家里是我爷爷养的三寸丁,后来是我四叔,现在,我低着头,手有些颤抖,轻轻的抚摸上老狗的脑袋,老狗眯着眼睛,接受了我的抚摸,黎簇看着眯着眼睛的老狗,终于舍得与我说说话:

 

“他喜欢你”;我看着他,像是在看一朵刚刚探出头的莲花,我笑了起来,他也朝着我笑,带着一丝水汽,我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情感那一块崩塌的彻底,我的黎簇,那个咋咋呼呼二了吧唧的臭小鬼。

 

再也

再也

回不了了。

 

最初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来;最终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走。我笑着对着他,心里有个洞,他在涓涓流着血,sun开始有些焦躁不安,他供着黎簇的身体,连带着黎簇也有些焦躁不安,他对眼前的这个人,说不上的觉得奇怪,对,奇怪,就像是苏万给他吃的整蛊糖一样,外面是甜的,里面是苦的,苏万说这个叫奇怪。

 

他看着人,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来,五颜六色的糖纸躺在他的手掌心上,他朝着吴邪推推,“喏,给你”。

 

他想了想还是加上以前苏万哄他的话“吃了糖就不苦了”。

 

人啊,活着时受了再多的苦,到了快死的时候也会想个法子来宽慰自己。我拿过那颗糖果,放在手上,在黎簇那双眼睛盯着的情况下缓缓的拆开放进嘴巴里,甜蜜的糖精从口腔散开,黎簇望着我,不知道是我身上趴着老狗还是本身他感应到了什么,他对我笑了笑,眼角眉梢带着点点水汽,我看了眼葡萄架,绿莹莹的,我想那一定是葡萄味的芬达。

 

甜津津的。

 

以前总有人问我,意义这种东西,有意义吗? 我回答他,‘意义’这个词语,本身就没有意义。那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意义”,他有了意义,因为眼前这个人,我看着黎簇,他抱着sun,无意义的玩弄着sun的耳朵,他看着院子里的鱼,看着院子里的葱,看看天,在悄咪咪的看看太阳。他有很多很多要看的东西,而我看着他,在心里慢慢开出一朵花。

 

因为他

意义

有了意义。

 

 

end

 

转换是一瞬间的事情;

没有其他只是因为这个人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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